星期六的假日，多日寒冬之後的解放，氣溫上升，太陽露臉，冬日的暖陽穿過薄
紗窗簾灑進仍然冰涼的室內，乾枯的我像饑渴的蜜蜂般，急急飛出戶外，汲汲吸
取自然予我的營養精華汁夜。
漫步走到巷區轉角，這裡一向給我有著時空的錯覺，感覺是一年之終，也感覺是
一年之始，感覺冬盡在這裡，也感覺在這裡望見春天，可以說散步的心情讓我盡
情地享受天地予我的想像與飛翔，是閒適與安逸，讓我不知不覺思緒飄向遠方，
飄向那已經成熟卻又顯青澀的年代。
在這裏選一個陽光普曬的角落坐定，把毛細孔全打開吧！也期望太陽把火力全開
吧！就請您把多日積欠的陽光稅一次付清。
1月9日今天是我兒生日，思緒帶我回到22年前…，多麼遙遠的日子，我憶起
了一些往事，有些模糊的焦點，深深淺淺回到我腦海，這天我成為一位母親，那
是一個曲折慌亂的過程…
一個冬天深夜，肚裡寶寶的溫床突然洩了洪水，急急忙忙來到醫院，好像是….
檢查完後並無生產的意思，然後又逕自回家，第二天再回來做門診檢查，之後被
安排待產室待產，惡夢才開始，一天一夜的催生或更久，催生的陣痛讓我痛苦呻
吟到不復記得外面世界與室內的天昏地暗到底過了多久，一段時間主治醫師就要
診斷一次的結果已然停頓在三指半不再往前，寶寶出不來了，怎麼辦？催生也無
效了，只是不斷的幾分鐘休息幾分鐘呻吟…
有點不知所措了，醫生要緊急開刀，等著簽名切結，因為寶寶的脖子被自己的臍
帶纏繞了兩圈，哥哥實在太頑皮，從胎兒開始就不停的要跑跳碰，空間就這麼小，
當然把自己弄得一團亂，也把媽媽我弄得叫苦連天，最後徵求了遠在家鄉外婆的
同意，始得順利的進了開刀房…
那夜我醒來，黑漆漆的空間，良人在旁睡著的氣息微呼，隔床有產友。肚子山峰
成了丘陵，摸摸它，開刀處有十根釘子釘住，如 十公分 長的直拉鍊，現在的產婦
可想像不到那時的開刀技術落伍。靜悄悄又漫長的夜，麻醉全退，我鐵錚錚地睜
開雙眼盯著天花板，全身無法動彈，傷口刺痛難忍，呻吟到天明，無人安慰陪伴，
更是痛苦至極，第二天，產友告知她聽了一夜的哀鳴。
上進的我隔天就下床了，恢復的也很快，聽衛教，學幫胎兒洗澡，第四天就辦出
院，但出院前又是夢魘一場，拆線只是代名詞，拔釘子才是事實，那拉鍊似的十
根釘子硬生生必須用夾子從我肉裡拔起來，拔一次痛一次也休息一分鐘，聚集能
量再拔下一根，拔完醫生也滿身大汗了吧！我可能虛脫了吧！
所幸這個哥哥是個可愛的寶寶，一出生雖3千公克不到，滿臉皺紋像老頭，卻又
溜著又大又黑的眼珠，腸胃好，吸收好，食量大，一個月後長的胖嘟嘟，把皺紋
全燙平了，人見人愛，但是個磨人精啊！從我懷他開始就孕吐厲害，生產也一波
好幾折，出生那一個月每夜哭鬧不休，這樣的過程讓我害怕好幾年，直到三年後
才計畫生下一個。
十分鐘的飛緒，陽光依然耀眼，來回踱步樹影下的長巷，捨不得離開這多日陰冷
後難得的暖陽；憶起這段讓我難忘的初為人母，告訴我育兒就是一場戰鬥的開
始，想到讓我憂也讓我歡喜的哥哥已長大成人，這一場悠悠二十二年的戰鬥頗具
戰果也充滿甜蜜，真希望時光不要開的像高鐵咻地飛逝，那樣我好傷感，傷感孩
子長大也代表我已老矣！喔！非也非也，午後的陽光舒暖，我心情舒暢，吸足了
精華汁液，回家準備好好為兒慶生吧！
兔也 2010.01.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