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家編劇袁瓊瓊的一篇文章裡讀到一則青蛙與蠍子的故事,她寫到故事是電影《亂世浮生》裡講的:
「青蛙和蠍子都想渡河。青蛙可以游水,蠍子不能。所以蠍子請青蛙背牠過去。青蛙當然不肯,怕蠍子螫牠,那可是要命的。可是蠍子說:『你載我渡河,我如果螫了你,你死,我也會死。我不可能做這種會害死自己的事。』聽上去很有道理。青蛙被說服,背了蠍子一起過河。到了河中心,忽然覺得背上一痛。蠍子在用尾刺螫牠。青蛙逐漸麻痺,失去知覺,跟著背上的蠍子一起往下沉。這時她問蠍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蠍子回答:『這是我的本性,我沒辦法。』
關於本性,這故事點出了一點:我們很難違抗自己的本性,就算會把自己帶上絕路。那本性是什麼呢?本性就是那種我們明知道該如何,卻『做不到』的那個自己。」 ~摘錄自袁瓊瓊的春夢與本性
用一個簡單的故事說明一個事情或道理,簡單明瞭。只是我們往往仍茫茫然於每一件來到身邊的事件,不管什麼故事哪個寓言都只是故事寓言而已,所以一輩子總以做不到的自己的本性面對生命。
看不見自己的盲點,別人的問題卻一目瞭然,所以常常聽到「你為什麼不這樣…「你可以那樣做…」,要不然就是「要是我的話,就….」
每個人的本性有別,於是產生了世界的複雜性,一個道理講不通,再講另一個道理,講到通為止,然而通了還不夠,因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是所謂的知易行難。守本性,悠遊自己的世界,只要不是傷天害理,或是阻礙他人,讓他人難堪爾後自己難過,那做不到的自己是真正的自己,也活得自在,哪怕那會死,做自己似乎更有道理。
面對生命,走不同道路,但我又想人是萬物之靈,不該冥頑不靈如動物。本性雖然堅固如磐石,但身為是人,成長之路該是改變之路,也唯有改變自己,才更融洽與協調的存在這世界。我更相信這句「知難行易」,做不到是因為根本不了解。
從前,我的本性,在家一條龍,出外一條蟲,知道這個弱勢,像一隻繭蛹欲突破。當下自在不自在已是困擾,不想守著本性才是我最大的生命議題。如今,是否,矯枉過正,也或,從來沒改變過。又是另一個學習的開始。
試著學習要沉穩,又不失原性;求單純性質不拐彎抹角,更求柔軟也能直爽真性是自己喜歡的人生準則。在改變中,若越來越能與自己相處,若越來越相信自己,生命就更加篤定,因為人生最不容易相處是自己,不是別人。人從出生第一個遇見的是自己,永遠不離開自己的也是自己,好好的與自己對話是了解自己與去除煩惱根源的途徑。
改變了多少?很多了;開心嗎?開心的。但本性還是本性嗎?
收住值得守住的,繼續與本性共居,也協商,也突破。
隨時隨地檢測自己,或許腦海會在靈光處泛起一則故事…
去年讀到格友的一篇「修士與蜘蛛」,就在同時讀到另一篇關於青蛙與蠍子的故事,心中小小的驚嘆,人生很多小巧合都會不期而遇就包括看到某個雷同的小故事。對於故事所隱含的哲理與意義,我每隔一陣子都會有不同的感想,直到昨天定文了,今早醒來又有新的想法產生,生命故事其實是個較多的個人獨角戲,每個人演來不同,用某種動物的本性闡述一個道理太狹隘了,何況這兩個故事提到的動物都太偏頗,而更廣義來談所有動物都各有其特性,那關於人……製造出來的故事一篇又一篇。
兔也 2011.12.30~2012.03.31